作者:东方欲明 返回目录
“你……你简直就是在污蔑!盛逸臣!你小子平时玩闹也就算了,在郑统领和本官面前,可由不得你满口胡言!”
不知怎的,看着盛逸臣这般随意姿态,盛德海心里升起浓浓的后怕来。
“满口胡言?”
盛逸臣像是被他的话逗笑了一样,嘴角扬起一抹张扬的弧度。
“二叔,这话我看你说错人了吧。刚才嚷嚷着我私下埋藏厌胜之物,带着几万禁军来府上搜查,却屁都没找到的可不是我。”
“哎——据我所知,按南齐律法,随意污蔑他人,可是会被打板子的。二叔,你在朝为官,应该比我清楚吧?”
待到此时,盛德海也慢慢回过味来了。
大房这边肯定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有了应对之策。
他一张老脸被气得一阵白一阵红的,却久久说不出话。
郑季常也是一脸的晦气。没想到本该顺利的计划,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急忙厉声打断还要再说话的盛逸臣。
“够了!盛三公子,我知道你向来洒脱不羁,这里却不是你该胡闹的地方,速速退下罢!”
“退下还怎么报案?”
盛逸臣此刻倒收了脸上戏谑神情。上去有模有样的给郑季常行了一礼,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听闻郑副统领正在查办朝中巫蛊大案。草民盛逸臣特来举报自家二叔盛德海,私藏厌胜之物!”
见郑季常和盛德海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盛逸臣冷笑一声,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凝聚内力于胸腔,大声道:
“怎么?只有官员的举报,才算举报。我等草民的举报,副统领就视而不见?”
“这么说,年前皇上才提倡的宽厚爱民政策,都是废话喽?”
他这一声裹挟了十成内力。就是为了让远近几条街的人都听到。
今年初的时候,为了镇压几场民众暴动。小皇帝确实颁布了些提高百姓待遇的政策,此时正好被盛逸臣拿来作伐,逼郑季常妥协。
果然,他嚷完那嗓子后,郑季常的脸色更黑了。
沉思片刻,终是朝身后摆了摆手,沉声道:
“派一队人,速去盛三公子指证的地方搜查!”
“郑……郑统领,您怎么能听这纨绔子弟的满口胡言?!”
盛德海有种被无形大手牵引着坠入深渊,自己却无法逃开的感觉。下意识想阻止禁军去二房搜查。
“你给我闭嘴!”
郑季常一甩衣袖,恶狠狠瞪了盛德海一眼。
说白了,他今日不过是奉圣上旨意前来搜查。
现在没有按计划找到秦王嫡系的把柄,全都是盛德海没办好差事的原因。可不关他的事。
但刚才盛逸臣那么一嚷嚷,附近几条街的人可都听到了他说的话。
自己如果真的不去查证盛逸臣的举报,坐实了圣上不爱戴子民的传言。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可就是他了。
“嘿嘿!我就说嘛,郑统领刚正不阿,是绝不可能包庇罪犯的!”
盛逸臣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把玩着对白玉核桃,语气轻松:
“不知可否让草民一同前往,也好当个证人?”
郑季常脸色阴沉得可怕,却还是点了点头。
“三弟,我陪你同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干净的声音。
盛逸臣回头,就看到盛玉寒坐着轮椅缓缓朝这边过来。
他一身雪白狐裘。身形消瘦、发色偏灰,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过分精致,却脆弱的瓷娃娃。好似稍稍一碰,就会碎掉一般。
正是原主那中毒瘫痪的文状元大哥。
“大哥,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回去陪祖母她们吧。”
看着盛玉寒在冷风中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盛逸臣满脸担忧。语气里多了些不赞同。
“无妨,祖母她们现在不需要我陪。”
盛玉寒语气淡淡。毫不迟疑的推着轮椅,跟上了盛逸臣的脚步。
自从盛玉寒几年前中毒瘫痪后,就一直深居简出。这次事先得知秦王府会被抄家后,盛逸臣怕大哥担心,并没有告诉他。
但他们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十分有默契。盛玉寒看弟弟先前在那窜上窜下的,就已经把他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现在说什么也不会让他独自面对居心叵测的二房和朝廷势力。
“哥哥,哥哥我也要去!带我去!”
盛南希也迈着小短腿,朝盛逸臣扑了过去。
她最喜欢看打脸名场面了。尤其是近距离观看盛德海被打脸,这种好事,怎么能错过?!
“小妹,不许顽皮。快回母亲那里去!”
盛玉寒苍白俊逸的脸上闪过一抹忧色,急忙出声阻止。
盛逸尘却知道小妹现在有足够自保的能力。笑着把她举起转了一圈。
“好!小妹既然想看热闹,哥哥这就带你去!”
盛南希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秦王妃见兄妹俩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好阻拦。只狠狠警告道:
“老大老三,你们两个给我照看好希儿。她要是少了根头发,仔细你们俩的皮!”
“知道了,我的亲娘!”盛逸臣语气不耐。
“是,母妃。” 盛玉寒语气淡漠有礼。
……
上百号人浩浩荡荡的往二房后花园走去。
果然,几个禁军刚下去几锄头,就挖出了十来个裹着黄色布料的木偶!
这场戏本就是皇家自导自演的。不可能像真的搞巫蛊那样,在木偶上写皇上的生辰八字,真的诅咒皇上。
但这十几个神似厌胜之物的东西就已经足以定罪了。
盛德海看着那十几个分外熟悉的小人,惊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忍不住大叫出声:
“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后花园里?!盛逸臣,这一定是你设的局!你要陷害我!是你偷偷把这些人偶埋进了我们二房后花园!”
“呵呵,二叔你还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盛逸臣一手抱着盛南希,一手把玩着白玉核桃。神情恣意:
“你这二房成天有上百号隐卫守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密谋什么大事呢。”
“我哪有那等能耐,在这么多隐卫的眼皮子下栽赃你?”
盛玉寒也忍不住冷笑出声,嘲讽道:
“既然二叔不认罪,不妨让人去查一查。我看这些木头色泽温润,纹理清晰,并不是普通柳木。而是产自景洪镇的景洪木。” .
“反正景洪镇也不大,一个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也瞒不住其他人。只需让人顺着这条线一路追查下去。”
“想必没多久,我们都能知道,做这些木偶的到底是谁了。”
听到这话,盛德海已经吓得不似人色。这一查下去怕是会牵连出许多他不敢得罪的人。到时候他的罪孽就更大了。
郑季常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即打断:“够了!此事还有蹊跷……”
“蹊跷?在我大房收出来就是嫌疑,二房收出来就是蹊跷?这是哪门子道理?!”
盛逸臣语气轻慢,却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
既然皇家这么想悄无声息的栽赃秦王府,他就非要把他们的遮羞布都扯掉,把他们的算盘直接展示给所有人看!
裹挟着十成内力的声音再次响彻北城区,传到每个达官显贵、贩夫走卒的耳朵里:
“或者,我刚才说的都不对,郑统领就只是单纯想残害忠臣良将,对我秦王一脉妄加罪状?!”
“所以,别人指控我们才会受理,我们指控别人就是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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