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莫州谢家与各方风云

    “真是看不出，你一个小娘子，居然能对自己这么狠。不过你这脾气合我的胃口，以后若有事我能帮上的，你尽管开口。”

    方及边说边帮清栩包扎伤口。

    “没了拇指跟没了小指可不同，没了小指，只是美观受损。可没了拇指，写字、吃饭都不容易。”

    清栩当然知道，她还知道没了拇指拿不起弓箭、马刀，就是因为这样，父亲才会砍掉皇甫的拇指。

    父亲评价皇甫的话，她没有全说，父亲除了说他聪明果敢，还说了他嗜血。

    父亲之所以将他赶走，就是因为他只因一件小事，便灭了贺家全族。

    贺少夫人当时怀有身孕，不过半月就要临盆，皇甫只用了两刀，第一刀刺在贺少夫人的肚子上，另一刀刺在她的胸口。

    父亲一向宽仁，不管对待府中下人，还是莫州百姓。可他最终却落得“身首分离”的结局，而那些嗜杀者却高高在上，逍遥快活。

    莫州谢家。

    清婉跪坐在谢文砚身旁，无助地啜泣。

    “二哥，你醒醒。爹和大哥都死了，三姐也被抢走了，这个家里就只剩下你，你再这样下去，谢家就完了。”

    谢文砚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嘴里叫道，“杀人啦，杀人啦。”

    “谢文裕死了，谢文砚死了，死了，死了，都死了。”他像受到惊吓般双手放在耳朵上，手指拼命抓着自己的头发。

    清婉无助地跌坐在地上，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站在一旁的高金树脸上露出狡黠的笑，随后两封密信被送到丞相府和宫中。

    信上写着：谢文砚确认已疯。

    与此同时，谢文砚手中握着另一张纸条，“小郡主已身死，仁修节哀，大事为重。”

    外面传来脚步声，谢文砚赶紧将纸条放进嘴中，吞掉。

    “庆王爷，该吃饭了。”

    是高金树，他端来饭菜，竟还有一碗汤。只是那碗中有十数条虫子，乳白色的，在汤水里起伏蛹动。

    谢文砚好似没有看见一般，端起那碗汤就喝了下去。

    “你干什么！”清碗从外面冲进来，将那碗汤打翻在地。

    谢文砚呆愣愣地不明所以，眼神浑浊，“我的汤，你干嘛打翻我的汤，你是坏人。”

    清婉崩溃般拍着谢文砚的后背，“没事了，我再给你煮。”

    高金树一双眼睛痴痴地在清婉身上游走。发现清婉注意到，他立马收回视线。

    皇甫九锡承诺，他的所有人、财、物皆可供清栩差遣使用。

    皇甫还念着父亲的情。

    有了他的帮助，她大可以放手去做。

    清栩找皇甫要了一份朝廷官员的档案，里面记载着他们的官职、履历、弱点、喜好……。

    清栩笔尖圈住裴正佑、刘临楷两人的名字。

    由于没了拇指，那两个圈竟晕开一片。

    清栩无奈的摇摇头，伸手去拿桌案上的乳糖，糖已拿到嘴边，又被她放了回去。

    谢文裕的话在心头响起。“别吃糖了，大哥给你当马骑。”

    心尖酸涩。

    清栩自语，“是时候让那些人受点教训了。”

    姜祖安就是姜昭仪的父亲，因为女儿怀了龙种，龙颜大悦，姜祖安直接由一届白丁升任少府寺少卿，正四品，封福国公。皇帝还在京中繁华地段为姜家御赐了府邸。

    前朝后宫，姜家可谓是一时间风光无两。

    方及跟姜祖安打得火热。他这人最会玩，喝花酒、逛青楼，斗蛐蛐，打马球，都能玩得溜。

    于是一条龙给姜祖安提供服务，出手大方，哄得姜祖安将他引为知己。

    这一日，方及同姜祖安在欲仙楼喝完酒，正要去桃红院找桃夭姑娘，马车行至半路，方及突然叫车夫停车。

    “方老弟，干嘛停车啊？”姜祖安问。

    方及道，“国公爷，得劳动您下车走一段。”

    姜祖安疑惑，“有马车不坐，为什么要走路。”

    方及面露难色，“国公爷，前面是韩丞相的府邸，咱们必须得下马。”

    姜祖安不悦，“韩丞相的府邸为何我就要下马。他是丞相，我还是国公呢。”

    方及解释，“这都是规矩，朝中官员但凡经过相府都要下马下车。”

    “韩丞相位高权重，他女儿又是淑妃，那可是皇帝的岳丈。咱们惹不起，国公爷您还是随我下车吧。”

    姜祖安听了方及的话，暴跳如雷。

    “韩显中是皇帝的岳丈，我也是，我凭什么要怕他。”

    方及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是我失言。……但毕竟韩相是丞相，他女儿是淑妃，我看咱们还是别惹他了。”

    姜祖安愤愤道，“等我女儿生下皇子，我就是未来皇帝的外祖。他韩显中算什么，今天我就不下马，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方及越是劝，姜祖安就越火大。

    “我今天不仅不下车，还要大摇大摆的过去。”

    他吩咐车夫，“薛荣，驾马车过去，慢慢赶。”

    方及借口自己身份卑微，坚持走路过去，下了马车。

    丞相府的下人看到有人路过丞相府居然不下车，就去禀报了韩方。

    韩方出来一看，这马车是福国公姜祖安的。

    “姜昭仪如今怀着龙种，姜家正得龙宠。算了吧，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相府下人虽心中有气，但韩方都这样说了，他们也当没看到。

    可令丞相府的人没想到的是，姜祖安的马车刚过去，就又调头回来了。

    什么意思？这是有事折返？

    就在韩府下人们没看懂什么意思的时候，姜祖安的马车又回来了。

    这下再明显不过，姜祖安就是故意的，故意驾着马车绕着韩丞相府转圈。

    这就是有意挑衅了，根本不把韩家放在眼里。要是再忍，其他官员会怎么看韩家？会以为是韩家怕了姜家。若那样，丞相的威望会大不如前。

    如今已经不是争一时之气的问题了。

    这样一想，韩家的人也不再忍了。在韩显中妻弟的带领下，一股脑冲出去，把姜祖安揪下马。

    两伙人都在气头上，言语不和就扭打在一起，韩家人多，于是姜祖安被打了一顿。

    他也没心情去找桃夭姑娘了，顶着一脸的伤，进宫去找姜昭仪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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