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郑大钱 返回目录
周戈渊带来的惊吓,让谢德音失眠了,天快亮的时候,她才睡了。
青黛服侍她起来时,谢德音揉了揉因少睡而有些疼的额角,嘱咐青黛道:“传个信儿给大公子,让他寻两个身手好武艺高的丫鬟来。”
昨夜里周戈渊来去自如,竟然无一人知晓,让谢德音极度没有安全感。
青黛应了一声,服侍谢德音梳洗完了便去主院给王氏请安去了。
王氏为人刻薄,当初她做儿媳的时候婆母给她立规矩,如今她熬出头了,对待儿媳只会更加的严厉。
如今病了,也没免去谢德音的晨昏定省,谢德音伺候了她早膳后,服侍她吃了药,王氏便躺在床头哎呦的叫着,说是腿酸涨,让谢德音给她捶腿。
谢德音神色如常的坐在矮几,不轻不重的给王氏捶着腿。
上一世便是如此,王氏惯会磋磨她,这些不过是她惯用的伎俩。
等着快午饭的时候,王氏才消停,接跟着便要服侍她吃午饭了。
直到午后,王氏午睡去了,青黛心疼不已。
“小姐,趁着夫人睡了,快去歇一会吧。”
谢德音揉了揉腰,嗯了一声,知道一会王氏醒了还会喊自己,便歇在王氏院子里的耳房处。
青黛给谢德音打着扇子,看着她眼下的青影,实在是替自家小姐委屈。
什么权贵之家,都是一些污糟的烂事,还不如小姐在娘家时自由自在。
好在下午王氏也累了,没怎么折腾,谢德音午休了许久。
被青黛唤醒时,院子里便有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没一会便来到主居。
谢德音被吵醒,待看到是陆元昌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陆琳琅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前世这个陆琳琅可没少作妖,后来嫁得高门,却对娘家的事情指手画脚,没少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下不来台。
陆琳琅本就看不起谢德音的出身,这会看到她,冷哼一声,扭脸进了王氏的内室。
“娘,女儿今日快被她们欺负死了!”说着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王氏已经醒了,问着出了何事,陆琳琅身边的丫鬟支支吾吾的说了今日的情况,谢德音也在外听到了一些。
原来今日京中的贵女们有一场夏日宴,平阳候府虽然对于商贾人家来说算是权贵了,只不过在京中却算不得什么。
原本就是末流贵族,加上侯府只是表面光鲜,实则内里虚,陆琳琅的衣衫以及饰品不是最新款,被圈子里的贵女嘲笑了,这才委屈的回来哭诉。
王氏听了后,笑了笑说:“我儿莫哭,等娘将你嫂嫂叫来。”
说着便让人去喊谢德音,谢德音心里冷呵一声,跟着进去了。
王氏笑着招手,“你来的正好,我记得你的嫁妆里有不少精美的首饰还有好看的料子,你也穿不完戴不完,让你妹妹去挑几件,她这样的容貌,正是花骨朵一样,如今说亲,若是能嫁个亲王贵胄,对你和元昌有益无害。”
这番话,谢德音上辈子不知道听了多少,陆琳琅上辈子嫁给了定国公府做世子夫人,王氏怕嫁妆太少被定国公府看不起,便拿了自己一大半的嫁妆给陆琳琅充面子。
加上平日里她零零碎碎的去拿,她的嫁妆几乎被她们都算计空了。
如今刚过门三个多月,陆琳琅已经从她这儿拿走了许多的首饰和衣物了,如今又要故技重施。
谢德音听了后,笑的人畜无害的说道:“可真是不巧的很,我与娘想到一块了,想着那些衣料首饰我一时半会也穿不完,放在库里就不时兴了,便让人拿去布庄和珍宝坊卖了,留了两套日常用的,妹妹若是缺首饰,只管去珍宝坊去挑,那里的掌柜和东家是我兄长的好友,只管记我兄长账上就好。”
谢德音说完,依旧笑看着她们母女,细看才知眼底并无多少笑意。
且看你们侯府要不要脸了,去打着谢府的名堂赊账!
谢德音说完,陆琳琅气的眼里冒火,王氏面带不悦,鼻孔哼了几下,没好气的阴阳道:“这是怕家里人沾了你的光还是什么?才刚过门没多久就卖嫁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平阳候府日子过不下去了,需要你的嫁妆贴补,你把侯府的脸放哪儿去了?”
自然是踩脚底下了!
谢德音面上却是做出惶恐之色。
“媳妇不敢,只是世子自赈灾回来,便被安排进太常寺,只得一个读祝官的职位,平日里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耗费光阴枯守着衙门。我想着,将来若有机会,帮夫君上下打点一下,为他谋个差事,定然要花费不少钱。我出嫁时,虽十里红妆,但是银钱并没有带多少,这才想着把一些没用的卖了,换成银钱,以备夫君打点之用。”
谢德音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便是王氏也挑不出毛病来,只能瓮声瓮气的说着:“下次要做什么需与我商量,如今嫁到侯府,虽说是你的嫁妆,但也是侯府的东西了,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
谢德音早知她们这不要脸面的心态,只装作不以为意,应了一声是。
陆琳琅没能得到想要的,气的哼了一声,口不择言道:“说什么天下首富的独女,竟然是这样抠搜的人家,你手里没钱,只管问你爹娘要就行了!我看啊,你们谢家这首富的名号虚的很,把你嫁到我们陆家,摆明是想沾我们陆家的光。”
王氏低垂着双目喝了口茶,什么也没说,任由陆琳琅去讥讽谢德音。
说不定谢德音一受刺激,便会从娘家多要些东西来。
前世谢德音便是如此做的,受不得言语的刺激,总想着或许谢家给的多了,陆家就能高看她一眼。
可是哪里想得到,陆家人的心跟无底洞一般,黑暗且无良。
“小姑这又是哪里话?常言道,好汉不吃爹娘饭,好女不穿嫁时衣,我与侯爷已经成亲,便是一家人了,侯爷谋职所用花销,便不应该让爹娘操心了,也不能由府内公中出钱,是我们夫妻的事情。我亦一样,都已经是出嫁女了,娘家只是亲戚了,怎么能开口索要?知道的说谢家心疼女儿,多有贴补。不知道的,还当我们侯府表面光鲜内里空虚,娶我进门是图谢家的财产来填着无底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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