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雪寒蝉 返回目录
“噗嗤。”
周围一阵此起彼伏的笑,南姝受的屈辱够多,面颊却还是止不住火辣滚烫。
“……大公子。”她轻轻唤了一声。
谢阆已然起身,衣摆拂过地面。
“祖母,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抬手对老夫人行了一礼,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
经过南姝时,目光不自觉的低垂,看到她发间的那支玉兰发簪,脚步略微停顿一瞬。
也只是一瞬。
厚重门帘落下,南姝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
屋中众人对谢阆的态度见怪不怪。
任凭是谁,发现自己宠了十五年的妹妹不是亲妹妹,反而是害的自己亲妹妹颠沛流离十来年的罪魁祸首时,都无法对她有好脸色。
更不必提,以谢阆那般清冷的性子,莫说此刻屋中的人是南姝,就算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妹谢琳琅,他依旧是那副冷清不过的态度。
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笑话南姝热脸贴了冷屁股。
从慈寿堂走出,天色已黑。
原本的小雪变得鹅毛大,飘飘洒洒从乌沉沉的天际洒下来,在夜空中时尚且看不见,只有到了灯笼前,才被光线照亮。
脚下已是厚厚一层白雪。
南姝没带伞,好在斗篷有帽子,她将帽子戴上,但也不怕被雪湿了衣裳。
春芝扶着她的手臂,主仆二人一脚深一脚浅的往绛雪轩走。
春芝有些委屈:“今日大公子竟然不帮姑娘说话。”
南姝奇道:“你怎会觉得他会帮我说话?”
春芝眨了眨眼:“先前大公子在府里时,不是会经常唤姑娘过去么?奴婢原先还以为,大公子终归是念着过往那十五年的情分的。”
南姝脚步慢下来。
谢阆时常唤她去他的明华堂,然而却并非如春芝以为那般。
这个傻丫头还以为谢阆心中挂念着过往情分,却不知,如谢阆那般冷漠无情的性子,哪里会记什么情分?
她苦笑一声,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接住一片雪花。
然而飘飘洒洒的雪却陡然停了下来,一柄油纸伞遮在她头顶。
南姝惊愕回头,便见谢阆身边服侍的云清一手撑伞,冲她微微一笑,语调客气有礼:“三姑娘,公子请您过去。”
雪越发的大,即便云清将大部分伞都打在南姝头顶,她半边衣袖还是湿透。
明华堂内灯火通明。
南姝脚步忍不住顿住,她看着那扇大开的,明亮的门,总觉得那像是一道大张的怪物的嘴。
云清嗓音温洵而疏离,朝她伸出一只手:“请。”
南姝知道她躲不过去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一步一步往前走,脚步踩在蓬松的白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公子,三姑娘来了。”
屋内,青年坐在桌案旁,一手拿着毛笔似乎在低头写什么,闻言也并未抬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云清伺候谢阆多年,明白他不喜身边人多,当即退了下去,还贴心的将大开的门合上。
南姝站在屋子中央,很快冷的浑身发抖。
谢阆不似寻常的世家儿郎,他性子喜静喜简,哪怕是自己的住处,家具装饰也是极少。
偌大的外室,不过一道屏风,一张博古架,以及窗边的一张桌案。
桌案上东西不多,他不在正屋处理政事,所有的东西都在书房里。
腊月这样冷的天,他却没燃炭盆。
谢阆受的住,南姝却受不住,很快,她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身子都有些站不稳。
方才春芝说的是实话,她当初推谢琳琅下水时,不小心将自己也带下了水,谢琳琅受寒尚且有大夫治,还有暖烘烘的上等炭火可烤,她却不同,哪怕是生病,也只能自己扛着。
就连炭盆都是最次的,常常睡到半夜便被冷醒。
见谢阆仍未抬头,南姝悄悄伸出双手搓了搓,随即合拢手掌放到唇边,呵气努力想让自己暖和起来。
她自认动作足够小心翼翼,却还是听“啪”地一声。
南姝惊惧抬头,便见谢阆已将毛笔搁置,目光朝她看来。
“大,大公子……”
她嗓音还带着几分颤意,两只手就那样僵在唇边。
谢阆眼皮微抬,目光落在她冻得苍白的一张面容上,嗓音低沉:“过来。”
南姝迟疑片刻,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走的足够慢。
谢阆也不催,静静看着她像个蜗牛一样,最终还是走到他面前。
“大公子……”
南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觉得这人目光就那样凝在她脸颊,似乎在很认真的审视着。
随即,他抬起手,虎口捏住她下巴,逼她微抬起脸。
他坐着,她站着。
然而男子身材高大,哪怕是坐着,也身形笔直如松,足够与南姝平视。
他指腹摩擦着南姝脸颊一侧的肌肤,淡淡道:“瘦了。”
南姝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两个字,神色怔愣片刻,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公子不在家,我想公子……”
她面颊上适时涌出两团红晕来,像是羞怯般,嗓音低低开口,睫羽仍在颤抖,不敢直视他,微微垂落下来。
三年的相伴,让她知道他想要什么。
南姝轻轻歪了歪头,如同乖顺的小猫,拿脸颊蹭他掌心,目光柔软的看他:“公子走了三个月。”
谢阆任由她蹭着,眼皮不动,只从喉中溢出一丝笑。
听不出是高兴还是嘲讽。
“三个月,又八天。”
他猛地伸手,一把将南姝搂进怀中,环过她腰身的手指尖轻轻一扯,便将她腰间衣带抽出。
宽大衣袍松垮落地,寒意席来,南姝肩忍不住一缩。
她唇瓣颤了颤,将身子下意识的往热源靠:“好冷。”
谢阆捏着她脸颊的手轻轻拍了拍她。
“很快就不冷了。”
确实,很快南姝便察觉不到冷。
贴在她后背上的胸膛灼热坚硬,两只如钢铁似的手紧紧禁锢住她腰身。
男人嗓音带着几分满足下的暗爽:“说想我,就这样?”
南姝腰肢被迫弓起,她两只手臂撑在桌案上,浑身热汗涔涔,哪里还察觉到冷,只觉得热的要命。
她俯下身去,拿脸颊去碰冰冷桌面,腰肢却被收紧。
她不得不直起身子,将后背与男子胸膛贴的越发紧。
谢阆低头,将面容埋在她脖颈处,嗅着她身上清甜的香,这一路因舟车劳顿,事务繁忙带来的疲累,烦躁,终于通通消失。
他轻眯双眼,鼻尖在南姝脖颈下狠狠吸了好几下,禁锢住她腰身的手越发用力。
南姝受不住,两腿颤颤,几乎站都站不了。
“公,公子,去,去床上……”她咬着牙,努力让自己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谢阆牙齿不轻不重的在她脖颈处咬了一下,嗓音低哑中带着一分危险:“叫我什么?”
南姝别过头去,怎么也得不肯将那称呼叫出来。
明明方才在慈寿堂里,是他不要她那样唤的。
谢阆耐心十足,一下一下的磨着她,手臂环过她腰身,去牵她撑在桌上的手,慢慢与她十指相扣。
南姝仅靠一只手臂撑着身子,越发站不稳当,紧咬的唇瓣间溢出几声破碎低吟。
谢阆好整以暇的在她耳边轻轻道:“要怎么喊我?”
南姝时而是倔的。
方才谢阆叫她在一屋子姑娘前丢了人,害她被耻笑,她眼下便无论如何都不肯叫他如意。
非但不唤他,反而将唇瓣也紧紧闭住了,不肯再露出半分呻吟。
一场你情我愿的床笫之欢,被南姝弄的活像是谢阆在强迫她。
谢阆神色一寸寸冷下来,他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抽身而去。
“我还没怪你的罪,你倒先耍起小脾气来了?嗯?”
“落水的事怎么回事,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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