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炽与温岁晚的青春抉择

    “高考之后就成年了，可以打暑假工。”沈炽平静而笃定。

    总有一天他会靠自己的双腿离开这里。

    秦颂原本是想劝他冲一把争取进清华或者北大，以他的身世可以得到政府补贴。

    然而，这小子倔犟得紧。

    “也罢。”秦颂摆了摆手：“反正你向来都是自己做决定的，别让自己后悔就成。”

    沈炽没说话，转身离开。

    秦颂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抿唇不语。

    作为沈炽的班主任，秦颂在他还在初中部时就知道了他。

    能进这个学校，其实就足以证明沈炽原生家庭条件并不差。

    他父亲是建筑设计师，典型的年轻有为。

    母亲是珠宝设计师，是顶奢珠宝PL在魔都分部的首席设计师。

    然而，天不遂人愿。

    在沈炽十岁那年，他母亲被查出脑癌晚期。

    沈炽的父亲沈傲，为了照顾病重的妻子，把工作室搬进了医院，一边照顾妻子一边绘制设计图。

    结果因为高压工作，导致数据出错，即将竣工的教堂整个倒塌。

    出现这种严重事故，作为总设计师兼负责人的沈傲，哪怕侥幸没有出人命不用坐牢，却也要承担所有项目损失。

    一个家庭的所有积蓄一夜之间化作灰烬。

    为了给沈炽的母亲治病，沈傲开始向亲戚借钱。

    可惜，无论怎么努力，沈炽的母亲还是在他十二岁时离世。

    而向来崇尚爱情至上的沈傲也在安葬完妻子的第二天投湖自尽，留下年仅十二岁的沈炽。

    庆幸的是沈炽还有一个小姑。

    在沈傲死后，沈璇替他将房子卖掉用来还亲戚债务，把他带到身边。

    可他那个小姑父是个势利眼，曾经对他百般宠爱，却在沈家失势后对他打骂侮辱。

    甚至喝醉酒后还会上升到沈璇身上。

    他小姑还有一个女儿，对他同样欺凌鄙视。

    秦颂只知道沈炽这些年一直在亲戚家店里帮忙兼职，偶尔还会在网上接单帮人制图。

    当初卖了房子后还欠下二十多万的债务，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五万。

    秦颂所认识的沈炽是一个从不向生活低头弯腰的硬骨头。

    更是一块茅坑里的臭石头。

    分明只要他付出百分百的努力上清北没问题。

    可他却一股倔强只要报考帝都美院。

    或许，有些东西是一代代传承，刻在骨子里的。

    #

    沈炽收拾东西时，温岁晚才知道他要去参加艺考。

    她一直以为沈炽的目标是清北，却没想到他竟然要走艺术这条路。

    沈炽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女孩儿，破天荒的笑了笑：“放心，回家的路很安全。”

    温岁晚沉默不语。

    如果沈炽走艺考这条路，那他们同校的几率就不大了……

    见女孩儿不说话，沈炽又道：“你可以打车，车费我来出。”

    “我不要。”温岁晚摇头，背着书包离开。

    在走到教室门口时，还是没忍住倒了回来。

    沈炽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女孩儿去了又毫不意外的返回，像只倔犟的小兔。

    “艺考加油。”小家伙的声音分明透着郁闷，可说话态度却很真诚。

    沈炽挑了挑眉，点头。

    温岁晚沉默了两秒，转身离开。

    她自己都没发现，一个学期下来，她对沈炽不再忌惮。

    甚至偶尔会刷小脾气，看起来傲娇又可爱。

    而沈炽看似冷漠，对她却有用不完的耐心与温柔。

    【满身刺的侍卫收敛了锋芒，便是彻底臣服于他的公主。】

    #

    随着艺考开始，班上少了数十个人。

    其中有沈炽，也有桑榆。

    沈炽选择艺考是因为梦想，而桑榆则是典型的成绩不够艺术来凑的那种。

    如果说沈炽是长着一张学渣脸的学霸。

    那么桑榆就是长着一张学霸脸的学渣。

    与沈炽不同的是，桑榆妥妥的靠脸吃饭，选的是表演专业。

    #

    艺考结束后，温岁晚身后又多了沈炽的身影。

    她走在前面，他便永远忠诚守护在身后。

    他从不越界，而她尝试过回头，可他却转身要走。

    来回两次后，温岁晚放弃了。

    他或许从没打算上前……

    学期末，温槐序突然提起要回苏杭的事：“宝贝儿，我在这边的工作最多一个月就可以结束。”

    “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申请调回苏杭继续完成高三学业。”

    温槐序只是想着温岁晚再苏杭有朋友，不用在这里孤零零一人。

    可对温岁晚来说，这里有胜过朋友的人。

    “我想想。”她没给温槐序答案，而是想要从沈炽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期末前最后一天，侍卫依旧护送他的公主返回繁华城堡。

    而这一次，忠诚的侍卫主动上前打破了他们之间“固不可破”的界限。

    在温岁晚即将进入小区的那一刻，沈炽突然迈开腿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要离开了吗。”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温岁晚抬眸，第一次在沈炽平静而幽深的瞳孔中看到了波澜。

    “你怎么知道？”温岁晚略微诧异。

    她都还没想好怎么跟沈炽开口，却没想到他先知道了。

    沈炽没有隐瞒：“你父亲打电话给老秦时，我在边上。”

    老秦那人打电话永远开着免提，他很难不听到。

    温岁晚看着沈炽幽暗的眸，突然开口反问：“你希望我走吗？”

    这话出来的一瞬间，她心跳如雷。

    紧张的握紧了手，温岁晚止不住的担心沈炽会毫不留情的扔下一句“无所谓”。

    好在，并没有。

    却也没好到哪里：“这是你的人生。”

    言下之意：我没意见。

    温岁晚眼底的光暗了下去。

    果然……

    “我不走。”她盯着沈炽，目光坚定：“我想为了一个人留下来。”

    女孩儿的视线灼热且真挚，让人怎么能忽略呢。

    可，沈炽却高兴不起来。

    “或许那个人不配。”他依旧面色平淡，仿佛说的是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可笔挺僵硬的脊背却暴露了他的想法。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越是遇到想要退缩的事，他的脊背挺的越直。

    仿佛要用双肩倔犟抵抗所有不可能。

    “我觉得配就行。”她看了眼沈炽，在他僵硬的表情中勾了勾唇。

    “下学期见。”朝他挥了挥手，温岁晚转身离开。

    沈炽站在原地久久沉默。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少年嘴角才勾起一抹淡淡弧度：“开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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