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浙a猛1 返回目录
司微月怔住,没想到这么巧。
前世她的丈夫是号称长安第一美男、风华无双的谢初安,可眼前的少年一身矜贵张扬风度,竟毫不逊色。
一身烫金大红胡服戎装偏被他穿出几分肃杀之气,乌黑丝织幞头束发,腰嵌蓝玉石宝带,佩戴刀剑袋,脚踏乌皮六合靴,端的是丰神挺秀、气宇轩昂。
和谢初安不同,少年五官精致俊美,骨相周正,唇若涂朱,难藏的桀骜如天上鹰隼。
可见他的长相虽美,却无任何阴柔之气,反而显得气质如华,冷峻分明,攻击性十足。
这样直勾勾盯着对方看显然是极不礼貌的行为,司微月回过神来,赶紧低头垂眸道谢:“多谢公子仗义搭救,他日有幸必将报答今日救命之恩。”
“不必了,嫂嫂,若要报恩,我这人只接受姑娘以身相许。”少年懒散笑笑,翻身上马,疾行而去。
长街一阵飞尘扬起,待尘埃落定,人影早就消失不见。
烟雨上前拿帕巾给司微月擦脸,气恼道:“大小姐,那是谁家公子?也太无礼了!”
彩云也叱道:“简直就是个小流氓!”
什么以身相许,呸!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她们家小姐。
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污了小姐名节!
司微月道:“你没听出来吗?他自称是我小叔子,那便只可能是勇毅侯府世子盛永年的庶弟,盛黎昕。”
盛永年就这么一个弟弟。
烟雨和彩云齐齐傻眼。
有这层未来叔嫂关系在,对方还敢出言轻狂,未免也太嚣张了……
他只是个庶子,就不怕兄长怪罪吗?
司微月心中亦奇怪,自己印象里从未见过少年,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前世她就听过盛黎昕的名气。
勇毅侯府一家都是忠义武夫、将领,偏出了盛黎昕这一个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人才。在侯府尚未被流放之前,盛黎昕就已考取了秀才功名。
而盛永年不过靠着祖上蒙荫,才做了个六品禁卫军。
长安上层阶层都私下传言,如若盛黎昕是嫡子,世子之位肯定轮不到盛永年。
侯府造反举事后,盛永年从武,盛黎昕谋文,两兄弟配合很是干出了一番事业,当时连着拿下一个半州都要打去长安了。
只可惜盛黎昕年少早逝,年方十七岁就因病去世。他死后,盛家仿佛群龙无首,接连犯下蠢事。
要不然,盛家也不可能会败落得这么快,全家被朝廷生擒处死。
“偌大侯府上下,大抵也就这一位聪明人了。”司微月自言自语。
赶在申时前,马车堪堪抵达京畿。
按照司微月给的庄子名,很快找到了黄勇家所在的村落。
在进村之前,烟雨担心道:“大小姐,马上就日落,我们会不会来不及赶回长安?”
“那便在我父母家住一晚。”司微月笑道。
烟雨吃了一惊,差点在车厢里跳起来,“小姐你疯啦!若是被家中发现你一夜未归……”
这对官家未婚小姐而言是要受重罚的。
“无妨,左右我马上就要出嫁了,阿爹顶多扣我几月份例。”司微月说得轻描淡写。
有些事,要敢于迈出那一步。
像上一世,司微月就十分后悔自己没有与亲生父母相见。
烟雨和彩云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俩丫鬟怎么也没想到,前方等待自家小姐的不是亲生父母的怀抱,而是两具冰凉尸体。
奇怪的是,小水村里并无人烟。
快到黄勇家时,司微月出于谨慎,让马夫将马车停在村外隐蔽路侧别出来,自己带着两个丫鬟步行前往。
没走两步,她听得前方动静,忽而拧眉,把丫鬟拉到了路边角落猪圈躲进去。
彩云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小姐,这也太臭了……”
“嘘,不要出声。”司微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烟雨贴耳小声问:“小姐,发生了什么了?”
“有埋伏。”司微月言简意赅。
前世的摄政王妃生涯让她有了极高的警惕性。
方才她听到的动静,分明是砍杀声。
两个丫鬟闻言,吓得面色青白,瑟瑟发抖。
司微月更加确信,自己的身世有猫腻。
这一等,便等到了日落天黑。
在确认那一伙敌犯走后,司微月大着胆子走过去,推开吱呀作响的茅屋,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她看到了屋内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
一男一女,瞧着四十多岁,应该就是把司雪儿养大的父母,黄勇和邓翠儿。
司微月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因为他俩样貌都是血统明显的汉人。
而上一世,司微月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自己胸前的月牙形环星胎记乃是番邦王公贵族独有。
虽然她的相貌不显,但她应该有至少一半番邦血统。
难道,是万家的调查出了错误?
司微月蹙眉沉思,正俯下身要探那两人的鼻息时,意外发现其中的女子竟然还活着。
“喂,醒醒。”她伸手拍了拍妇女的脸颊。
似是回光返照,邓翠儿簇地睁开充血眼球,咕噜噜转动,看着她,奄奄一息地问:“你…你是何人……”
“你认识司雪儿…不,黄雪儿吧?”司微月抿了抿唇道,“我是当年司家和她抱错的孩子。他们都说,你和黄勇才是我的亲生父母。”
邓翠儿苦笑了一下,大概气数已尽,喉咙再发不出声音,只得伸出手指了一个地方。
司微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尽头是一个腌菜缸坛子。
指完后邓翠儿就彻底断气了。
两个丫鬟在门口徘徊犹豫着不敢进来。
彩云额上冷汗涔涔,道:“小姐,要…要不我们报官……”
“不行,你们要是怕,就先在外面等我。”司微月起身,快步向着那个咸菜缸走去。
她打开坛封,徒手在里面掏了半天,竟然还真掏出了一块被布包裹着的龙虎雕纹玉佩。
玉质光泽莹润如羊脂,材质很不凡,只是在咸菜缸子里泡太久。已被腌入味了。
彩云远远地看着那和田美玉,只觉它照得满室辉光。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小姐,此玉怕是不简单,怎会出现在这一户平民家中?”她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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