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月瓜瓜 返回目录
萧远山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姜璃的脸,脸色煞白,狼狈不堪,浑身上下沾着泥污,跌跌撞撞的是跑来的,直接扑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给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像一只柔弱毫无自保能力的羊将孱弱的狼崽子给护在了身下,场面看着有些滑稽可笑。
“你,别怕。”姜璃又是开口,伸手摸了摸萧远山。
萧远山并没有恐惧这个情绪,他只是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姜璃,二人之间距离极近,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姜璃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怕的人明明是她。
不过这一次萧远山并未出言讥讽。
不远处的杀手也被突然窜出来的姜璃给吓了一跳,大概是没想到这深山老林,半夜三更的竟然会有人出现,还是个女人,不过看着并没有什么威胁。
“嫂嫂。”萧远山又是开口了,冰冷梳理的少年音。
“这些人要杀的是我,你管我,他们也会杀了你。”
所以,该怎么做已经很明显了。
冷静的阐述着眼前的事实,他垂下眸子瞧着姜璃抓握着他的手,等着姜璃惊慌失措的松开他的手,推开他跌跌撞撞的逃开。
毕竟,再演就过了。
“我不会丢下你,我保证。”姜璃的声音响起,她不仅没有松开萧远山的手,反而握的更紧,一双眼睛中写满了认真,没有丝毫的虚假作戏的成分。
说罢,萧远山就觉得姜璃将什么东西盖在了他的身上,紧接着他被姜璃给背了起来。
他身子孱弱瘦小,年纪也轻,双腿软绵无力的垂着,一时之间挣脱不得,甚至因为第一次和姜璃靠的这么近,隐约的能听见姜璃的心跳声。
咚……
咚咚咚……
嘈杂的叫人心烦,他不喜欢。
“放开我。”萧远山攥紧了姜璃衣角,手指微微用力,声音嘶哑。
姜璃没有放开,只是一面让系统检测预判身后杀手的走位,一面跌跌撞撞的带着萧远山朝着林子的更深处狂奔,钗裙被树枝挂破,她的双腿和双手上满是血痕,疼的厉害,但还是咬着唇忍住了。
“宿主,杀手预计还有大概三十秒左右的时间就可以近你们的身了,您准备怎么办!”系统略微带着几分紧张,明明没有心脏,却觉得心脏都快吓的跳出来了。
姜璃听着系统说的这句话后,步伐没有停,只是眼角的余光撇向了身后。
而后步子一顿,立马就有了决断,直接将萧远山从自己的背上丢了下来。
杀手看见了姜璃的这个举动,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他还真当这个女人要死护着这个小崽子呢,看来是个聪明人,见势不好知道要将拖油瓶给丢了,也好,省下他不少麻烦了。
萧远山被姜璃丢下来的瞬间,他倒是眼中半点惊讶和失落都无,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报以过希望,反倒是觉得这样才对,这才是正常人的选择。
但下一秒,姜璃的举动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她丢下了萧远山后,没有逃,反倒是迎面的朝着杀手的方向跑过去,甚至是直直的朝着杀手的刀尖撞过去,双手抓着杀手的肩膀,用了狠劲,将人连带着自己朝着旁边的陡峭山崖处滚过去。
杀手瞳孔收缩,压根来不及反应。
姜璃回头,看向萧远山的方向,眼睛弯了弯。
好好的看着吧,深深的记着的吧。
她是一个好嫂嫂,是这世上他唯一可以依赖信任的人。
这世上任何人都会舍弃抛下他。
她不会。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的时间。
萧远山脸上温热,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是血,是姜璃肩膀撞上杀手的刀后迸溅出来的血。
猩红,温热,烫人的很。
他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慌张,脑海中一直反复回荡着姜璃跌落下去的瞬间,回头看向他的那一眼,唇瓣动着,说了什么。
她说,别怕。
萧远山拖着残疾的双腿,朝着姜璃跌落的方向狼狈的爬了过去,指甲缝里嵌满了泥,被碎石磨的血肉模糊。
不知怎的,萧远山恍惚之间想起,他其实是会害怕也会恐惧的。
娘亲因他而死,父亲每每看见他之时,眼中都写满了怨与责怪,将他丢在萧家后院自生自灭,他年幼不懂为何,只知道没人喜欢他。
奴仆,萧家旁系的公子小姐们都能随意欺辱他,连萧家豢养的狗都不如,他越是害怕恐惧,越是会被碾碎的更厉害,于是渐渐的忘记了害怕为何物,落在旁人眼中他生来就是这样的,七情淡漠的怪物。
萧家每个人都知道那些奴仆,旁系本家公子小姐们做的事情,父亲还有萧家每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人都期盼着他这个灾星,祸害能早点死去。
可偏偏只有他活了下来,背负着每个死去人的罪孽。
萧远山身子微微颤了颤,他久违的品味到了害怕这种情绪,萧远山咬着自己的唇,情绪隐忍,原本漂亮的唇瓣被咬烂,漫上了血色,像糜烂碾碎的果酱。
他怕姜璃真的死了。
他竟不希望他这个水性杨花,恶毒自私,对他百般搓磨的嫂嫂死了。
……
姜璃拽着杀手一起跌落山崖后,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没了意识。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姜璃被一阵阵传来的疼意给疼醒了,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也一点点的展现在了眼前。
这是在她和萧远山居住的宅子中,她的房间里。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个小小的身影在眼前,一个是叶雪霁,她眼睛红扑扑的,俨然是哭过,看见姜璃睁开眼睛后,嘴巴一撇眼见着又要哭了。
“阿璃姐姐,你都昏迷三天了……”叶雪霁瓮声瓮气的开口,说完这句话后她瞪了一眼旁边的萧远山,冷哼一声,小跑着出去找什么人去了。
姜璃现在觉得浑身上下都很疼,尤其是中刀的左边肩膀抬也抬不起来,她刚试着抬起手,就被人给轻轻的摁住了手腕。
是萧远山。
萧远山如今身上穿的还是当日的那套衣服,衣服溃烂,上面沾满了泥浆和血渍,甚至伤口都没怎么处理清洗。
看起来在床边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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